县城亢家书房里,多年不归家的亢守节端坐在椅子上,四周都是淳县里的大族大家的主事人,一个个愁眉苦脸的坐在座椅上,经过一番交谈,总算明白了如今的形势。
眼见大家都看着自己,亢守节止住了身旁急匆匆想要开口的儿子,“诸位,事情就是这样了,大家拿个办法出来吧,再这样下去,恐怕这淳县,就没咱们几家立足的地方了。”
“亢老爷,县尊老爷革了王家的田土,偏帮一个泥腿子,这叫个什么事啊?!”开口的是淳县有名的大地主宁家宁振,这会他可真是急了。
实在是县里这次做的事太过,要知道以往县官与乡绅地主共治,一起欺压百姓才是,怎么知道屠刀就砍向身为地主的王家了呢?
原本他家可与李璟没什么冲突,可一听王家遭了难,他就可坐不住了。
“对啊,县官暂且不说,那李璟不过是个泥腿子出身,按说啊,咱们一起出人,直接把他杀了,不就成了?”这会崞阳镇的刘平忍不住开口了。
这话一出口,原本坐在后头磨着洋工的黄善仁顿时坐不住了,赶紧放下茶水,“正是这个理。”
正等他自我感觉良好,想着自家大哥贵为县尉,直接把李璟诓到县里,招呼着直接砍了,就不就成了?这样想着,几乎喜笑出声了,觉得自家出了大力,怎么着李璟身上的银子,该多分一份。
亢守节眼见这些人把事情想的如此简单,不由冷笑一声,“我家在李璟那边有个内应,你们可知嘴里的泥腿子,现今有多少人马?”
不等几个人开口询问,亢守节重重的开口,“我告诉你们,他身边如今有青壮上千人,不知道各位,能出多少护院啊?”
“啊?”一听有上千人,几个地主顿时不开口了,我的乖乖,自家佃户就这么个数字,这个泥腿子哪里来的这么多人?
宁振倒吸了一口冷气,心中对李璟的畏惧感更甚,“亢老爷,此子断不可留!咱们得想个办法,除掉他才是,他有上千人又如何,每日不可能带在身边,咱们寻个机会,直接偷袭他,如何?!”
亢守节考虑了一会,摇了摇头,“此法不可行,他身边有十七个武艺高强的僧丁保护,咱们贸然上去,恐怕讨不了好。”
一直没开口的王家庄乡绅王培德忍不住了,“这也不行,那也不行,那咱们就坐以待毙?叫个泥腿子欺负到头上来?”
要知道被扳倒的王福安可是自家的远房亲戚,如今下了大牢,这可是直接扇了他家的耳光了,叫他如何不动怒,眼见亢守节连续否了两个方法,再也坐不住了。
亢守节眼见大伙都开了口,知道时机到了,这才抛出他的想法来,“也不是没有办法,那李小儿无非就是借了县官的势,咱们只需要打通了县尊老爷,迟早叫他死无葬身之地!”
这话,说的是杀气腾腾,亢守节说到激动处,忍不住站起身来。
心想着自家这把年纪了,从未有人敢在自家面前放肆,方才在寺里直接被李璟阴深深的威胁,心头就是怒起,不然也不会直接回家召集往日交好的地主前来商议了。
几个地主眼见亢守节气的连胡须都颤动了,面面愕视,其中一个起身道,“请亢老爷还是一块说出来吧,大家一起参详参详,若是合适,就只管使出来,何必动怒呢?为个泥腿子气坏了身子不值当。”
其余的人也纷纷站起身来,“是啊,是啊,亢老爷不要动怒啊。”
“不杀此子,心中难平!”亢守节一想到李璟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,心中更气,但是大局当前,只能暂时忍住。
但毕竟是年纪大了些,终归需要段时间来调理,好不容易平复下了激动的心情,亢守节才缓缓的说道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