莫小鱼之所以拿这个酒杯喝酒,就是不想和郎坚白这个老头子用一个酒杯,但是没想到莫小鱼一口酒喝下去后,郎坚白说道:“这只酒杯虽然喝下去时舒服,但是很容易上头,我也不时常用”。
莫小鱼感觉到一阵反胃,差点吐出来,但是没办法,喝进去就是喝进去了,两杯酒还没到吐的地步。
郎坚白看到莫小鱼肯陪自己喝酒了,又倒了一杯,走到画案前,抬手拿起一支笔,在一幅还未完成的画卷前,好像是要画画,果然,他抬头看了一眼挂在前面墙上的画,低头就要下笔了。
莫小鱼想,反正一时半会也走不了,不如就陪这个老头聊聊,自己对郎坚白并不了解,但是看上去此时的郎坚白并不是那么凶了。
“十年前,我那时候四十多岁,正是人生的巅峰时期,在一次酒会上遇到了姬可馨,不知道怎么回事,就被她迷住了,我后来离了婚,但是姬可馨也没有嫁给我,我们就这么过了十年,博物馆里的画差不多都被我掏空了,但是那些赝品现在都还挂在墙上供人瞻仰,你说是不是很滑稽?”郎坚白光顾着说话,但是手里的笔始终没有画下去。
“这东西是不是特别难画?”莫小鱼没理会郎坚白,倒是看着画案上的画,又看了看墙上的话。
“的确是,没灵感时,手里没把握时,根本不敢下笔,一个地方有了瑕疵,必须全部重来,这是我的原则,就像是眼前这一幅,是齐白石的枫叶寒蝉,我始终都把握不好蝉的翅膀,薄如蝉翼的感觉始终都画不出来,很苦恼”。郎坚白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一个陌生的年轻人说这些事,犹豫了一下,最后还是将手里的笔放下了。
莫小鱼仔细的看了看对面墙上的《枫叶寒蝉》那幅画,将手里的酒杯凑到嘴边,一饮而尽,然后将酒杯顿在画案上,在郎坚白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时,伸手拿起郎坚白搁下的画笔径直点在了那一片缺失蝉翼的地方。
郎坚白想阻止时已然是来不及了,顿时屏住了呼吸,要是莫小鱼这下子把自己的画弄坏了,自己非得和他翻脸不可,但是接下来生的事让郎坚白顿时呆住了。
因为莫小鱼根本没看笔下的画纸,眼睛盯住的却是对面墙上的画作,然后轻轻点点,好像是蜻蜓点水般的样子,等到郎坚白再看画纸时,那一双蝉翼好像是长在蝉身上似得,浑然天成,毫无矫揉造作的感觉。
再看对面墙上的画,和这一副像是复印下来的一样,分毫不差,只差落款和印章了,这是郎坚白和莫小鱼合作的画,郎坚白看看莫小鱼,又看看画作,激动的点头,他从未见过有人会这么作画,自己也只是琢磨好久,才能慢慢下笔。
“你也是学画画的?师从哪位大师?”郎坚白问道。
“哪个大师也没有,我瞎画的,我看着你画的费劲,替你抹几笔,坏了你就重画呗,怎么,还行吗?”莫小鱼此时酒醒了一半,觉得自己刚刚确实是鲁莽了,自己来这里是干什么的,郎坚白是什么人?自己怎么就一下子忘了呢。
“瞎画的?不可能吧?”郎坚白当然不信,这幅《枫叶寒蝉》自己画了不下十次了,每次都是毁在蝉翼上,但是这一次居然被这小子给画成了。